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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库斯跟着队友一窝蜂地跑动,黑暗的夜晚,此起彼伏的爆炸,仿佛被无穷闪电照耀的夜空,还有四面八方嘈杂的惨叫,他根本不敢去细想右肩上蔓延的湿润和黏着源于什么……也许是一颗血淋淋的眼球。
天空……正在下器官。
他只看到一道道迅疾的光线照射苍穹,锐利的元素箭密集攒射,作为曾经捍卫过奥术阵地的前盾卫,他知道那是拦截魔导器正在发挥作用。
一道道炽烈的火球在天空猛烈炸响。
在一次次战阵中,是强大的法师大人们操纵这些可靠的魔导器,中和并拦截了敌方袭来的大型法术,拦截住轰击而来的附魔重弩。
他深信这一次,强大的法师大人们依然可以守护他们。
脚下的大地正在猛烈震动。
甚至壕沟里都吹来了炽热的风。
马库斯随着队友们跌跌撞撞地前行。
他数次惊恐抬头,看着流星般的火焰划破长空、呼啸落地,而后是恐怖的震动和惊天动地的巨响,就像末日降临,所有的一切都在燃烧。
年轻的军士突然感到很恐惧……彻骨的恐惧。
死亡是如此接近,生命中的一切美好都已在身后,自己站在命运的最前方,前方唯有恐惧的未知,也许是死亡的深渊,也许是绝境中的幸存。
但无论是生是死,作为军人的荣耀和勇气都已被杀灭了,他也许终此一生都无法忘怀今日地狱般的经历……唯有恐惧和愤怒长存。
他终于知道,战争,不是荣誉的胜利,是血流成河的死人。
猛然间,他像是被重锤砸到,仿佛有火山从近处喷发,世界变得很远,耳边充满了风与雷的声音,他的眼前冒起了无数金星,视野中黑与白交叠,前方的战友们痛苦尖叫着倒下,唯有马库斯踉跄几步、扶着侧壁站定。
隐约间,他看到了趴在地上的矮人教官。
“趴下!趴下!”
声音断断续续,似远似近。
“把胳膊……”
那矮子正惊恐地大喊。
“垫在胸下……”
马库斯没有动,他的思想已被夺走,他吃力地眨着眼睛,感觉炽热的烈风中,有什么东西糊在了他的脸上,热热的,流淌着液体,散发着香气。
痴痴傻傻,懵懵懂懂,露出茫然的笑。
他突然响起了家乡一银币一磅的羊肉,每三天就可以吃一次,生活一直很好了,做着体面的工作,为正义而战,迎击邪恶,未来是有希望的,只要战斗,只要胜利,只要一次一次的赢,就能得到更多……
可为什么会这样呢?
——下一刻,恶魔的狂笑自头顶降下。
他那迷茫呆傻的脸猛然一亮,视野被浓烈的光填满。
一团形如蘑菇的火云在不远处升腾而起,近在眼前。
他赞叹地凝视,华丽的火树银花自眼前飞腾,他看到如日辉般闪耀的火,看到如浪涌般腾飞的烟尘,所有的恐惧、迷茫、退缩与绝望迅速消逝,所有的思念、留恋、深爱和不舍在此定格,生命和灵魂被眼前的壮丽所填满,马库斯-费恩感受着填充己身、照耀一切的温暖。
任由死亡的镰刀呼啸掠过。
无形的气浪席卷战壕,一路息吹,将他的身体如布娃娃般卷起,摔打在不远处的拐角壕墙上,他挺拔的身姿看起来全然无损,但脆弱的脏器已被最沉重的铁锤悍然一击,名为马库斯-费恩的躯壳无力地倒地,半边塌陷的泥墙簌簌而落,土块如雨,洒在他的身上。
士兵凝视着天空,瞳中倒映着划过黑暗夜空的火焰洪流。
过了很久很久,夜色褪去,东方浮出一抹微亮的曦光。
尚未熄灭的火光四下燃烧,这片土地的清晨没有起雾,只有扭曲的烟尘和死亡的味道,蒸腾弥漫。
血水流淌、湿润泥土,倒在地上的“尸体”渐渐动了。
人诡异地起身、麻木地爬动,从几步之外的碎裂尸体身上摸索着带血的饼和肉干,机械般地送入口中、以本能咀嚼,受惊的老鼠从尸体的衣服内侧跑了出来,沿着壕沟内壁一路前奔,在一汪水洼中溅出点点水光。
人听到水声,本能地回头,手脚并用,爬到水洼旁,航弹轰击,大地震荡,爆炸撕裂,小范围降雨,水在壕沟中汇聚,但却泡着碎裂的尸体和翻滚的血液,人对此视而不见,贪婪地俯下身,用干裂的嘴唇猛咬猛吮。
头顶有声音喊:“喂!不要喝!”
人茫然回头,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了,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起身,被搀扶着,被架着,被提着,被捧着。
“大议长阁下……”有军官小步跑来,咬着牙齿,低声道,“伤亡……”
“我知道,不必担心,援兵很快回到,你的军队会得以补充,我们有报仇的机会,你可以在纳尔弥补你损失的一切。”
大议长拍了拍眼前部下的肩膀:“另外,阵亡通知书暂时压住,不要寄回去,以最快的速度清